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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chapter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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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又如何呢?

就算安澤一他有著那般高傲美麗的靈魂,他的身體也太弱太廢柴了,不是嗎?

庫洛洛想過殺死安澤一,他不止一次兩次的想殺了他,殺死這個能夠影響自己的人,殺死這個糾纏這麽久的人,想象著刀刃劃過那瓷白的脖子,想象著自己拗斷他纖細的脖子,想象著自己的手掌穿過他的胸膛捏碎那溫熱的心臟,想象著自己劃開他的皮膚和骨骼看著那顆折騰人怎麽都不肯乖乖從了他的心是如何跳動的。(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但是每一次暴虐冷酷的想法都會在安澤一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就灰飛煙滅了。

但是每一次這樣陰暗瘋狂的心思都會在安澤一睜著他那雙清透溫暖的墨色眼眸微微仰著頭對他露出溫柔包容的笑容的時候就會煙消雲散了。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殺他。

我舍不得看到他死。

我甚至舍不得看他難過傷心露出痛苦悲傷的表情。

舍不得,這種不應該也不可能存在於他的生命中的感情,因為安澤一的出現而產生了。

他的人生,就應該像他最初的規劃那樣,就應該像他剛剛走出流星街的那一天晚上所想的那樣,胡作非為,肆意妄為。

流星街的人,就應該活的肆意張揚,在執著於實力努力活下去的同時每一天都要認真的活著。

流星街的人,感情都是埋藏的太深太隱晦,一旦爆發就會如同火山。

庫洛洛的感情埋得更深,他是幻影旅團團長,從旅團成立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將自己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旅團上。

因為剛剛成立時旅團的弱小,他不允許自己心動。因為大批的外來者,他不相信愛情。

安澤一是意外。

安澤一是一場意外下產生的意外。

因為在兩個人之間,先心動的那個人,是自己。

一個夜路走多了的人,到底見到了鬼。

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到底被花給砸了。

安澤一無疑是理智而又敏感的,所以他在覺察到自己心動的同時覺察到庫洛洛的危險性,所以他果斷的掐斷了喜歡的幼苗。即使後來再一次心動,也是謹慎而克制的。

庫洛洛無疑也是理智的人,但是習慣了玩弄感情渣感情的他對自己太自信了,自信到自負,自負自己不會陷進去,於是他對於安澤一的感情,從好奇到興趣,從興趣到驚艷,從驚艷到渴望,而之前在市的當頭一棒,從不甘到求而不得,從求而不得到現在馬拉松一般的長久戰。

他自負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感情,他自負自己不會被安澤一影響,卻沒有意識到,從第一次被安澤一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一句溫柔體貼的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情緒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

就像他們當年的那一盤圍棋一樣。

庫洛洛是蜘蛛,在捕捉獵物的時候會織出細細密密的網來一步步的捕捉。

安澤一是水,上善若水,在庫洛洛織網的同時,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給予庫洛洛一切的習慣,就像無處不在的水一樣,不動聲色不引人註意,在蜘蛛織好網的那一刻,就會發現早已經被水裹住。

再結實的蛛網,也抵不過水的侵蝕。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也做過夢,關於他和安澤一的夢。

夢裏面,他將安澤一從格羅特裏救了之後,依舊是兩個人在一起四個月之後自己不辭而別,然後兩個人在市吵了之後,庫洛洛在霸道的威脅之後沒有道歉更沒有對他說“喜歡”,安澤一一個人憋著氣忍著一肚子的脾氣離開了他們的基地。

遇到裏維斯特的時候,安澤一還是說了同樣的話,然後同樣因為愧疚而在買機票遇到櫻璃的時候告訴她讓庫洛洛小心註意安全。

在安澤一去漫展花旦唱戲唱歌的時候,飛坦依舊給他發了照片,只是夢裏的自己沒有像現實那樣因為觀察珠寶沒有及時看到短信而沒有去,而是第一時間看到第一時間出發,在安澤一唱歌的時候到達。

看著安澤一和他的朋友對唱的模樣,庫洛洛心情自然不會美妙,所以在安澤一去卸妝的時候,他跟了過去,不顧安澤一的反抗強行帶走了。

反正,活動結束了他也沒有什麽事。

反正,弱者的反抗完全就是笑話。

他完全沒有必要去顧忌安澤一這麽一個弱者是否願意。

因為他是強者,安澤一是弱者。

出於想看看他什麽時候崩潰什麽時候眼睛裏失去神采的想法,他一次又一次從身體到內心的占有著、刺激著、傷害著這個溫柔內斂的人,而那雙會溫柔註視著他的眼眸,再也不會那樣溫暖包容的看著他,他也再也不會對他微笑對他賣蠢(萌)對他說或溫暖或貼心或感動的話,更不會對他露出鮮活的表情,眉眼都是冷然到冷漠,甚至他看他猶如空氣一樣沒有存在。

安澤一,不會再對他笑對他露出任何表情也拒絕和他說話。

完完全全的,冷漠對待。

完完全全的,冷暴力。

和裏維斯特上輩子記憶裏安澤一對他的態度模樣可以說是一樣的。

他徹底無視他了。

他徹底將他從心裏面抹殺。

在真正失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將安澤一禁錮,也不是看看他在流星街生活之後的變化,他想要的,不過就是他一直一直對他露出最初那抹暖暖的溫柔的微笑,他想要的只是讓安澤一愛上他。

因為他已經喜歡上了他。

我喜歡你,你怎麽可以不愛我?

在此,不得不說一個額外話題,那就是,天下鬼畜一個味兒。夢裏面沒有按捺住自己鬼畜之魂的庫洛洛,和現實中從來沒有按捺過鬼畜之魂的裏維斯特,形象重合了。

對鬼畜一點都沒有好感的安澤一,在夢裏鬼畜的庫洛洛,能夠喜歡屈服就見鬼了。

所以到了最後,安澤一死了。

作為同樣擅長洞察人心並且還擅長利用人心卻極少這樣做的安澤一,作為他最後的算計,他故意死在庫洛洛面前,故意死在庫洛洛手上。

那個時候的安澤一,他的身體在他的折磨下更加孱弱了,所以在必死的結局的情況下,安澤一沒有試圖想辦法活著,而是果斷決絕的以一種極為慘烈的方式死在庫洛洛他的手裏作為報覆。

除了他,沒有人意識到安澤一是故意的。

對於安澤一的死亡,旅團的人都沒有阻止,因為他們覺得安澤一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團長,所以即使有些遺憾一個文筆極好的大作家的離去,他們也沒有反對。

他依舊活著,就像安澤一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一樣平靜理智的活著,然後三年後的一天,他們旅團活動搶劫,在他們完工之後走出來經過那個富商的花園時,他停下了腳步。

富商家花園種了一棵觀賞性的煙羅花,花開正好,清麗素雅不失嫵媚。

啊,6月了。

他恍惚間想起那一年他受重傷被安澤一救了,躺在他家床上隔著幹凈透明的玻璃窗看著窗外種著的煙羅花樹,純白清麗。

然後喉嚨裏一陣腥甜,他想起來,三年前的這一天,是安澤一死亡的那一天,也是安澤一第兩次救他的那一天。

呵。

是無意識間的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阿一,如果人有重新活一次的機會,你一定不會再救我的,不會救這個傷害你摧毀你殺死你的男人,對不?

庫洛洛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認識到他早就應該認識到的事實。

阿一,我真的是,失去了你。

這就是你真正的報覆,對不對?

然後,他在同伴驚叫聲中,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血從嘴裏流出,止都止不住。

身上的傷口,可以縫合,可以治愈。那麽內心裏的傷口呢?

只會因為他的理智而深埋,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地潰爛,無法愈合,最後的結果,就只有死亡。

然後庫洛洛驚醒了。

醒來之後的庫洛洛在清醒的那一瞬間,側過頭,看到當時剛剛從耶文勒那裏被救沒幾天的安澤一在他旁邊側著身子乖巧安靜的樣子時,心裏面只有兩個想法。

還好,這只是一個夢。

還好,他從來沒有將內心的瘋狂付諸行動。

還好,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使是最差的時候也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

還好,這個睡顏恬淡乖巧到單單只是讓他這麽看著就覺得內心無比平和的人,還活著。

“口是心非。”安澤一輕笑著,心裏面一陣軟軟的溫暖,他看著庫洛洛眉骨上那裏不易覺察的淺痕淡疤和他鼻子裏的痕跡,忽然有了一個沖動,而這種沖動讓他有一種想要付諸於行動的想法。

沖動是魔鬼,但是這一刻,他決定相信這種沖動。

至少,他應該嘗試一下。

人應該往前看,不是嗎?

城堡在搖搖欲墜。

“庫洛洛,”他聽到自己開口:“我之前和你說過吧,我一直都是想以結婚為目的的去談戀愛。”

“………………你想說什麽?”庫洛洛平靜的開口。

“我,我想說,我是喜歡你的。”安澤一抿了抿嘴,微笑開口,有點羞澀,有點堅定:“我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的,報著結婚的目的去談戀愛的結果往往會適得其反。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要不要試著交往一下?”

“………………為什麽要試?”

“我還是覺得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在耍流氓,”安.思想傳統.澤一認認真真的開口:“所以先試著交往,合適的話再往後考慮。”

安澤一的理論,他之前的想法,是先確定要不要結婚,確定之後談戀愛。

現在的想法是,先談戀愛,談的好了,可以了,就結婚。

“還是說,你只是想談著玩?”安澤一歪歪頭無意識的賣了一個萌:“那樣的話就算了。”

雖然他想想戀愛再結婚,但是只是玩玩或者一夜情,那就免了。

“不。”庫洛洛異常迅速的回答,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同剛剛情竅初動步入熱戀的毛頭小子。

安澤一被他的反應逗笑了,抿著嘴,眼角眉梢都透著瑩瑩的笑意。

不是那種只是溫溫柔柔的表情,也不是那種帶著足夠溫和禮貌卻含著淡淡的疏離的表情,而是真真切切帶著笑意的表情,明媚而歡喜,滿足而甜蜜。

然後,庫洛洛看著安澤一站起身,低下頭,湊過去,一臉羞澀害羞的在他臉上“麽”的親了一下,然後雪白小臉紅紅地去浴室洗澡了。

庫洛洛摸摸臉,之前泡妞把妹的時候對方恨不得往他床上爬,接吻的時候就算是羞澀狀也是要親他嘴唇,當然,他不是特別喜歡和人接吻。

不過這種本來以為對方要和自己接吻結果對方只是羞答答的親了他的臉一下真的不是自己自戀吧。

庫洛洛:遇到一個不解風情還容易害羞的戀人,腫麽破,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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